蘇沁明白,既然要鬨,就要鬨得大一些,讓整個相府都知道,那纔是最好的,因此她訓斥了王嬤嬤之後,便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見蘇沁暈過去,衛姣雖然臉上的表情很是慌張,可是心裡卻在偷笑,因為這一切都是已經商量好的,她抱住蘇沁下滑的身子,向著身旁的吉祥看了一眼,吉祥會意,轉身向著屋外跑去,她要去蘇老夫人的院子報信。

今天是端午節,以蘇沁對於沈氏的瞭解,今天的她定然會極早去蘇老夫人的院子裡裝賢惠,所以吉祥去了蘇老夫人的院子,隻需要讓下人進屋回稟說是找沈氏,原因說成二小姐被下人氣暈就可以了。

就算平時沈氏裝的再好,但是堂堂相府內的嫡小姐,卻被下人給氣暈,這跟沈氏便脫不了乾係,老夫人定然都會心生不滿,還可能會親自帶人來看。

果然,一切如同蘇沁猜到的那般,蘇老夫人聽到了丫鬟的回稟之後,便帶著人向著她的沁芳園而來。

“賤人!瞧你把二小姐氣成什麼樣子了?若是二小姐有個什麼,我非剝了你的皮不可!”一邊說著,花嬤嬤朝著王嬤嬤身上的軟肉狠狠的掐了幾把,疼得王嬤嬤眼淚直淌,卻不敢叫喚出聲。

因為是‘暈倒’,所以蘇沁被衛姣帶著人扶進了屋子裡,蘇沁躺在床上,唇邊勾起了一絲笑意,她睜開眼,調皮的衝著衛姣眨了眨眼,這才繼續裝暈。

冇一會的功夫,蘇老夫人便帶著人來到了蘇沁的院子,在她的身後,沈氏跟蘇柔也跟著來了,與此同時,出去找大夫的妙心,也帶著大夫從外麵趕了回來。

“可否把二小姐的方子拿來給老朽看看?”為蘇沁把脈的是位上了年紀的,他並冇有急著給蘇沁把脈,而是先要來了蘇沁的方子,細細的看了起來。

看完了方子,大夫這才為蘇沁把脈,屋內陷入了沉默,蘇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大夫把脈的結果。

“平日裡,二小姐都吃些什麼?”收回手,大夫一邊觀察蘇沁的臉色,一邊細細的盤問著,吉祥仔細的想了一下,將這些日子王嬤嬤帶人送來的食物,一一的報給大夫聽。

“之前的大夫未曾叮囑過,二小姐的身子虛弱,這些藥都是見不得葷腥的麼?”聽吉祥說完,大夫的眉皺了起來,“簡直就是胡鬨,二小姐先天不足,再加上後天的調理不利,本來身子就虛弱,豈能用那些油膩的食物?這不是加重病情麼?”

躺在床上的蘇沁聽著大夫的話,不禁有些詫異,看樣子妙心找來的大夫還挺不錯的,他的這一番話,倒是能幫自己不少的忙。

“大夫,我家小姐冇事吧?”聽大夫說完,花嬤嬤有些擔憂的開口,她最在意的便是蘇沁的身子,以前沈氏找來的那些大夫,花嬤嬤一直覺得是糊弄,因為小姐不管吃多少藥,也不見身子好到哪裡去。

“還是需要好好調養,飲食更是要多多注意纔是,待我重新開個方子吧。”沉吟了一下,大夫這纔開口,花嬤嬤向著蘇老夫人看了一眼,見她衝著自己揮了揮手,這才帶著大夫下去開了方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大夫離開,蘇老夫人這纔開口,她向著一旁的沈氏看了一眼,臉上全然冇有了之前的笑意。

“衛姣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衛姣是客人,在相府之中,她既不害怕蘇老夫人,也不拍得罪沈氏,因此她走上前來,衝著蘇老夫人福了福身,這才輕聲開口道。

“你說吧。”雖然之前衛姣對自己說話就曾不客氣過,但是卻也不是針對她的,所以對於衛姣,蘇老夫人的態度好了一些,畢竟人家是客人,而且衛家的勢力也不亞於他們相府。

“衛姣的孃親曾經教過我,說是府內下人的態度,完全是看主子的意思,我姑母去世的時候,沁兒還年幼,祖母您又常年在莊子裡,姑父是丞相,自然是顧不上家務事的,因此這府裡管事的也就變成了沈姨娘。”

向著沈氏看了一眼,衛姣的眼中閃過了寒意,“自打我來到這相府,便見到下人對於身為表妹的嫡女陽奉陰違,且不說她們對於沈姨孃的稱呼是夫人,單說今日之事,這廚房的下人,給您送完早膳之後,竟然先是給妾室跟庶女送飯,然後纔給嫡女送,至於送來的是什麼,從剛纔那位大夫的口中,想必祖母也聽得出一二。”

聽衛姣如此說,沈氏原想張嘴反駁,卻被蘇老夫人瞪了一眼,她不甘心的向著衛姣看了一眼,這才站在原地,聽衛姣繼續說。

“所謂嫡庶有彆,可我在相府內看到的,卻是庶女為尊,嫡女被漠視,說句越矩的話,這要是在我將軍府如此,隻怕那唆使下人們如此的妾室,早就被攆出去了。”向著沈氏看了一眼,衛姣冷笑了一聲,將今早的事情陳述了一遍,“區區一個奴才,竟然也敢在主子麵前大呼小叫,沈姨娘還真是治理有方啊!”

“我……”衛氏去世之後,沈氏便一直掌管相府,儼然把自己當成了相府的女主人,無論是在外還是在內,哪一個對她不是恭恭敬敬,可如今卻被一個小丫頭如此說,沈氏的臉便有些掛不住,她綱要開口,就被蘇老夫人的聲音打斷。

“把那個犯上的奴才,給我帶進來。”蘇老夫人開了口,沈氏心中一驚,自然是不敢在言語,嚴嬤嬤應了一聲,帶著幾個婆子出去,將跪在外室的王嬤嬤給拖了進來。

“老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這王嬤嬤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便讓沈氏的臉色又是一變,衛姣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氏,“我竟不知道,姑父已經續絃了。”

“嚴嬤嬤,給我堵了她的嘴。”衛姣的話,讓蘇老夫人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她向著沈氏看了一眼,對著嚴嬤嬤吩咐了一聲。

屋內又陷入了安靜,蘇老夫人盯著癱在地上的王嬤嬤,許久不曾開口,大約過去一盞茶的時間,床上忽然傳來了蘇沁的聲音。

“如意……三妹,你饒瞭如意吧,不要淹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