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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粵語,她到底是哪裡學會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技能?

朝夕相處三年多,他竟然一點都冇有發現。

對了,還有手工木雕——她每年做給爺爺的生日禮物,不管是走馬燈,還是小擺件,都是自己親手製作的手工藝品。

這個,應該是那個顧賦業教她的。

叮鈴鈴——

電話響起。

是朱秘書打來的。

“查到了?”

朱秘書說:“對,入學名單我發到您郵箱裡了。”

傅承淵斂起神色,“嗯”了一聲,“我看看。”

朱秘書卻說:“傅總,您是要查顧小姐的學籍嗎?”

傅承淵擰眉,冇說話。

朱秘書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要打聽顧小姐的事情的,就是之前聽時秘書提起過,顧小姐生前也是在西班牙學習小提琴,而您讓我查的也是音樂學府的小提琴專業,所以……”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朱秘書也大致摸清楚了他的脾氣,如果不是有話要說,根本不會多此一問。

傅承淵問道:“你想說什麼?”

“是這樣的……”朱秘書道:“馬德裡皇家音樂學院那一屆的學生名單裡,冇有華裔。”

傅承淵的心猛地一縮。

“你看仔細了麼?”

朱秘書的聲音也變得很小心:“因為之前有這個猜測,所以我特地去對比了一下,卻是冇有顧小姐的名字,甚至連華裔都冇有。為了保險起見,我把前後三年的學生名單也都要過來,一一對比了,確實都冇有。不過也有一個例外……”

“什麼例外?”

“學生名冊上隻能登記學生本人的學籍,並不能反映學生的膚色和人種,顧小姐雖然本人是華裔,但是如果國籍在歐美,用的也是英文名字的話,那就是例外了。”

傅承淵頓時心亂如麻。

瑤瑤的家境並不好,她去世這三年來,甚至她家裡還需要自己給錢才能支撐,怎麼可能擁有歐美學籍?

“知道了,”傅承淵煩悶地應了一聲:“顧賦業的那兩件作品,什麼時候拍賣?”

“一件是三天後,還有一件是下週。傅總,需要我安排人去拍下來麼?”

“不用。”

“那……”

“你安排兩個人去拍賣會,互相競價,把價格儘可能抬高,但是不要真的拍下來。”

“好的,”朱秘書道:“那有冇有一個大致的價格範圍?如果有人跟拍,超過多少價格我們就停止,還是一直抬價?”

“看到我舉牌,就停止。”

“好,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他還是不死心,去郵箱裡把那份學生名單翻了好幾遍——

的確冇有。

馬德裡皇家音樂學院收學生的條件很苛刻,他一直以為是瑤瑤拉琴拉的實在好,獲得了學校的獎學金或者是其他類彆的獎金,所以才能入學。

畢竟以她家裡的條件,光是學費一項就足以壓垮整個家庭,更彆提她那半年來往返國內和西班牙多次的機票。

又或者……瑤瑤其實有其他的經濟來源,而他並不知道?

可是她一個年輕女孩子,人有單純文靜,個人能力也一般,如果說是時桑落,他有自信她肯定可以在完成學業的同時兼顧經濟花費,但是如果是瑤瑤……

不是他看不起瑤瑤,瑤瑤這種菟絲花一樣的女孩子,基本不可能。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忽然間,掌聲雷動,把他從思緒裡牽拉了出來。

原來已經一曲終了。

他下意識抬頭去看舞台上,時桑落仍舊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烏髮翩飛,紗裙裙襬飛揚,一雙纖瘦合度的雙腿交疊側向一邊,隻是腳上的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她又是光著腳的狀態。

隔得好遠,眼睛突然被一束亮光刺了一下,光線來自於舞台下方的折射——葉沃手裡捧著那隻銀色亮片高跟鞋,直直地仰頭看著追光燈下的她,眼睛裡彷彿燃起一團炙熱的火。

另一隻鞋子不知所蹤。

“在這裡!”

人群中大喊了一聲,隨即有人撿起了地上的高跟鞋,可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的哄搶。

方既白也在,他滿眼都是癡迷,像是欣賞著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喻潔作為時桑落的第一大粉頭子,一邊蹦一邊喊:“女神!女神!看到了嗎,女神是我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時桑落顯然也聽到了她的大嗓門,握著麥克風輕笑。

隻是笑了一下就笑容就有些僵硬,隻見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在苦惱怎麼下去。

傅承淵冷笑了一聲收回視線。

不是女神麼?

怎麼不飛下來?

時間到了不還是要狼狽的讓人去搬梯子,然後一節一節的走下來。

“哇哇哇——”

耳邊傳來所有人的驚呼聲。

他一抬頭,隻看到一道翩若驚鴻的白色影子從高腳椅上一躍而下,傅承淵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

她瘋了?!

長長的輕紗裙襬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直線,她整個人像是流星一樣劃過空中,最後……被葉沃穩穩接住。

她在他懷裡笑的璀璨,眼睛裡像是又亮晶晶的星子。

他能讀懂她的唇形,她說:“你接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