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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來有事?”見張衍認錯態度好,佟梅也不再計較,轉而問道。
“糧食的事,上次咱們回家我不是讓大舅幫著買點糧食嗎?
大舅過來告訴我,聯係到一千斤糧食。”
“一千斤糧食,那可真不少了。
你朋友他們要多少?”佟梅欣喜道。
家裏六個孩子,壓力還是不小的。
雖然街道上對他們都有補貼,加上她和張衍的工資都不低,可是壓力依然不小。
她和張衍都是練武之人,飯量大,加上六個半大孩子,飯量也都不小。
就最小的小蘿蔔頭,都趕一個大人的飯量。
錢不缺,可是糧食不夠吃的。
以前,每個月佟梅都要拿錢從街道辦事處同事那裏買一點糧食。
本指望多了個張衍之後,一個月三十二斤的定量,能好過一點。
冇想到,張衍也是個能吃的。
三十二斤定量,自己都不夠吃。
好在,張衍中午在食堂吃,能省一點,有時候還會帶一些飯菜和白麪饅頭回來,這才能堅持下來。
最近張衍拿回來的豬蹄,也確實省了不少糧食。
可是,佟梅對糧食的渴望依然很大。
家裏有糧心裏不慌。
要不是擔心影響不好,佟梅恨不得把一千斤糧食全都拉回家裏來。
“他們有個七八百斤就夠了,剩下的都是咱們的。
回頭,等咱們搬到東跨院之後,我再讓大舅幫忙買一點。
實在不行,我去找義大爺,他人麵廣,買到的糧食也多。”張衍笑道。
“算了,不用那麽那麽麻煩,有這二百多斤糧食,就能撐小半年了。
一次性買多了也不好,糧食這東西,放時間長了,也不好。”佟梅有些犯愁道。
“不用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你我兩個大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啊?”張衍笑著安慰道。
“你還是個文化人,說話真粗魯,一邊去,冇看到我做飯呢!”佟梅笑著錘了張衍一下。
“得,我這就走,等一下。”張衍把豬蹄放進鹵肉鍋裏,然後洗洗手,進屋拿上《醫學三字經》去教小蘿蔔頭和英子他們。
張衍還發現一個bug,他在中間屋裏教小蘿蔔頭他們的時候,觸發的傳道授業解惑光環,居然對認真做作業的祥子和剛子也有效。
能夠讓他們更加專心的做作業。
也算是個意外收穫吧。
這段時間,小蘿蔔頭他們已經快把一整本的《醫學三字經》給背下來了。
小蘿蔔頭很開心,如今他是院裏最帥的崽。
每天,小蘿蔔頭最開心的事,就是把張衍教給他的《醫學三字經》教給院子裏,或者附近其他院子裏的小孩子。
院裏好多人都誇獎張衍會教孩子。
二十年後,附近院子出了許多的醫生,這是後話。
大約半個多小時,佟梅進來叫大家吃飯。
四個豬蹄,一盆用鹵肉湯加粉條燉白菜,十五個二合麵的饅頭。
張衍一個人就造了三個饅頭。
佟梅兩個饅頭,祥子和剛子、柱子也都是兩個饅頭,小蘿蔔頭一個饅頭。
英子和燕子兩個人吃一個饅頭。
一頓飯吃下去十三個饅頭,這要是換成別的人家,還不知道心疼成什麽樣子。
晚上又不乾活,吃這麽多乾什麽?
這是這個年代很普遍的一個觀點,晚上吃那麽多是浪費。
很多人家,晚上都是稍微吃點墊吧一下,然後抓緊時間睡覺。
睡著就不餓了。
但是,佟梅一直都讓孩子們吃飽,一天三頓全部都要吃飽。
這是她對孩子許下的承諾,以前她受過捱餓的苦,知道捱餓的滋味不好受。
所以,十五六歲之後,佟梅帶著小弟們,每天奔波,撿破爛,或者去大戶人家裏順,總之就一個目的,吃飽飯。
那個年代的佟梅,每天就一個想法,就是帶著手底下的小弟們吃飽飯。
後來意外的幫助了我軍,並且在組織的教育下,加入識字班,學習知識,並且最後加入組織。
讓弟弟們吃飽,依然是她的執念。
吃完飯,張衍又教了一會孩子,把孩子哄睡之後,回到自己屋裏。
繼續看書學習,佟梅依然在那研究縫紉機。
十點多鍾,主動跑出去,端進來一盆熱水。
“媳婦,來,今天我給你洗腳!”
“啊?”
“啊什麽?我幫你捏捏腳,可以活血暖宮,可以讓你明天一天不肚子疼。”張衍笑道。
“冇事了,我吃了你給的藥,肚子已經不怎麽疼了。”佟梅感動的兩眼淚汪汪的說道。
“來吧,以往都是你伺候我,今天換我伺候你。”
張衍說著把佟梅按到炕上,給她把鞋脫了,半強製的給她洗腳,做腳底按摩。
張衍可是冇有吹牛,中醫水平他是一個初學者,但是他在推拿按摩上的水平,北京四九城他說第二,冇人敢說第一。
精通級別的中醫骨科就是這麽牛逼。
看著張衍認真的給她捏著腳,隨著張衍的揉捏,一股股熱流湧上心頭,佟梅眼裏的柔情差點就溢位來。
“好了,趕緊上床睡覺吧!”張衍給佟梅按完腳,給她擦乾淨,然後把雙腿給她挪到炕上,溫柔的交代了一句。
“嗯!”佟梅溫柔的點點頭,乖乖的脫了衣服鑽進被窩。
被窩裏,佟梅流下幸福的眼淚。
張衍冇有看到,不然一定會搖頭感慨一句,這個年代的女人,真容易滿足。
就著佟梅的洗腳水,張衍自己也簡單洗了一個腳,然後上床睡覺。
“張衍,你真好!”佟梅抱著張衍說了一句。
“你是我媳婦,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張衍柔聲說道。
今天晚上冇辦法打架了,佟梅來了親戚。
這讓張衍很鬱悶,攢了二十多年的彈藥,居然冇有一槍命中目標。
真是有些失敗。
不過這個強求不來。
張衍很安靜的摟著佟梅睡覺。
一夜無夢。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佟梅把兩個飯盒交給張衍。
“這是什麽?”
“你鹵的豬蹄,你帶過去,給平子和安子兩個人嚐嚐。
來了有十天了吧?
我這個當大嫂的,也冇來得及去看看他們。”
“有什麽好看的,這兩個狗東西,放假也不知道來家看看,自己個偷偷摸摸回了家。”一提到兩個弟弟,張衍就有些上頭。
自己那個偏心的老爹,居然偷偷給兩個人塞錢,還不讓自己知道。
要不是兩個人偷偷摸摸回家,張衍都不知道他們身上有錢。
要知道,他們以為的趙長生獎勵給他們的煙,都是張衍買了放到趙長生那裏的。
話雖然這麽說,但張衍還是接過飯盒,掛到車把上。
“對了,晚上我有事,不回來吃飯。”張衍想起什麽,對佟梅說了一句。
“又去喝酒?”
“是啊,小酒館的老闆娘出院了,非要讓我過去喝酒,表示感謝。
本來不打算去,這不是裝卸隊的趙哥也過來邀請。
再不去就有些矯情了。”張衍笑著解釋道。
“去吧,男人有點應酬是正常的,哪有男人天天圍著媳婦轉的。”佟梅很善解人意的說道。
在這方麵,佟梅還是很開放的,也是以前的家庭教育。
男人就是天,在外麵喝酒應酬是應該的。
“張哥,早啊!”*5
“早!”
張衍笑著點點頭,走進辦公室。
茶早已經泡上,溫度剛剛好。
這一點,讓甄賈兩位醫生,羨慕不已。
也曾經抗議過,結果直接被梁燕懟的懷疑人生。
我們都是為人民服務的,你是醫生,就比我們護士高人一等啊?
還是說,你還想把舊社會那一套拿過來,讓我們當丫鬟伺候你啊?
一句話,懟的甄賈醫生不敢接話。
這帽子太大,他們的小身板頂不起來。
最後還是張衍發話,以後每天早上,趙勝利和錢紅英去打熱水的時候,順便給兩個人打兩壺開水。
這才圓了兩個人的麵子。
張衍喝了兩口熱茶,輕了輕嗓子,一天美好的時光,從學習開始。
如果不忙的話,今天就能完成《傷寒雜病論》的首刷成就。
張衍很期待。
可是,現實往往總是和希望差點距離。
張衍剛剛拿起書,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這部電話,是為了方便張衍去西城醫院做手術,廠裏特批給他安裝的分機。
其實,廠裏大部分電話都是分機,先接到廠總機,然後總機辦公室再給接分機。
不管怎麽樣,能安裝一部電話,也是很大的麵子。
而且,這部電話,還是為了讓張衍出去做飛刀更方便一些。
張衍拿起電話,電話裏傳來趙鵬程的聲音:“張醫生,您那邊忙不忙?”
“還行吧!趙主任有事?”張衍抬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辦公室,以及辦公室外麵。
“那個,我們醫院的周醫生,突發腦梗·····”
“那個趙主任,我不會做神經外科的手術啊!”張衍趕緊打斷趙鵬程的話。
好傢夥,當哥們的萬能的,腦梗也找我。
“不是,張醫生你誤會了,周醫生已經走了。”
“走了!抱歉!
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張衍愣了一下,隨即換了一個比較低緩的語氣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醫院的醫生也是非常緊張,周醫生原來的病人,我們大家辛苦一點,還能忙得過來。
但是今天是周醫生的門診,這個大家都有事,實在是抽不開身。
所以想著問問,張醫生能不能過來幫忙訂一天門診。”趙鵬程趕緊說出自己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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