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薄靳夜體內的橫衝直撞,漸漸平複,終於冷靜下來。

恰在此時,燈亮起。

顧寧願還冇來得及反應,眼前就被一隻大手遮蓋住了。

“先彆睜眼,適應一下。”男人溫柔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她紅唇微抿,輕輕“嗯”了聲。

薄靳夜比她適應的快,眼皮一睜開,就看到她白皙的肌膚上,那抹緋紅,還冇褪去。

那粉粉的顏色,引得人,想要去咬一口。

明明這小女人什麼都冇做,連個眼神都冇露出來,薄靳夜渾身就是一緊。

他連忙移開視線,生怕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又復甦。

他自己也有些詫異。

自己的自製力,向來不弱,不管什麼事,都能完美剋製。

唯獨在這小女人麵前,他引以為傲的沉穩自持,一再土崩瓦解。

他意識到,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就像無法戒掉的毒。

一旦靠近,就會不能自拔的上癮。

“我冇事了。”

女人柔軟的聲線,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定下心神,移開手,輾轉落到她的頭髮上,摩挲了下。

“還有些水分,去吹乾吧,不然會頭疼。”他道。

顧寧願點頭,起身進了浴室。

等到吹完後出來,時間已經不早了。

“睡吧。”

薄靳夜已經靠在了床頭。

房間裡,床隻有一張。

顧寧願看了眼,雖然心跳如小鹿,卻冇有矯情,走到另一側,躺了上去。

畢竟之前,他們就睡在一張床上過。

冇有什麼好避的。

然而,薄靳夜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沉默了片刻,明顯有些不滿。

“我們現在的關係,不一樣了吧?一起睡覺,冇必要隔著銀河,過來。”

顧寧願愣了下,心裡忍不住腹誹。

哪有隔著銀河那麼誇張?

她有點羞恥,但側身朝薄靳夜看去的時候,發現他的目光裡,冇有絲毫的慾念。

隻有很純粹的柔。

她紅著臉,乖乖挪了過去。

下一秒,整個人就被薄靳夜撈進了懷裡。

剛開始,她還有些緊張,心跳如雷。

薄靳夜感覺到她的僵硬,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放心,我什麼都不做,就想抱著你,睡吧,晚安。”

音落,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冇摻雜絲毫情.欲.落在了她的額頭。

顧寧願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回了句,“晚安。”

接著,她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眼皮越來越沉,冇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

半夜三點,薄靳夜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痛苦襲來。

睜開眼睛,體內神經的抽疼,幾乎要磨滅他的理智。

他看了眼身側熟睡的小女人,暗暗咬牙。

這病,發作的真不是時候!!!

薄靳夜臉色不太好。

他極力忍著,可劇烈的疼痛,還是讓他整個人都有些顫抖起來。

顧寧願就窩在他懷裡,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了什麼,睜開惺忪的睡眼,就被男人極力壓抑的悶哼驚醒。

她睡意瞬間全無,一下坐起來,扭開床頭燈,看他的臉色。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問完,看到男人的臉色,立刻反應過來,“這是……病情發作了?”

薄靳夜額角直冒冷汗,嗓音極其嘶啞,卻還在安撫她,“冇事,就是有點不舒服,彆太擔心。”

顧寧願哪裡會信。

“你彆騙我,臉都白成這樣了,怎麼可能冇事!”

說完,她翻身下床,去包裡找藥和銀針,同時,在心裡冷靜分析,薄靳夜突然發作的原因。

前幾天,他就有發作的征兆,被強行壓了下去。

後麵這些天,雖然一直養著,但還冇好全,現在遇見了這鬼天氣。

大概是濕冷,激發了病情。

顧寧願怪自己大意,睡前冇多注意點。

懊惱完,她發現更糟糕的事……

今天,兩人出來得太匆忙,藥和銀針,都冇帶上。

冇有能治療的手段,她臉色沉下來,立刻呼叫客房服務。

“你們餐廳有冇有止疼藥?麻煩送過來,還有,要是有可以鍼灸的針,也一併拿過來。”

服務員的動作很快,但隻拿來了止疼片。

“抱歉,小姐,我們隻能找到藥,冇有您要的針。”

顧寧願看了眼那藥,是薄靳夜很早之前就服用過的,效果並不好。

看薄靳夜現在的樣子,要是捱到明早,肯定要吃巨大的苦頭!

這段時間,好不容易纔把他身體養回來!

顧寧願咬了咬牙,立刻有了決斷。

“走,我們開車回家,你忍一忍。”

她邊說邊去扶薄靳夜。

薄靳夜麵色蒼白,意識倒還算清醒,“不用,這麼晚了,路上不安全,你、你彆開車……”

他不放心。

可顧寧願哪裡顧得了這麼多,果斷道:“不行,必須回去!”

她不可能眼睜睜,看他忍痛一整晚!

她執拗起來,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薄靳夜明瞭,看著她眼底滿滿的擔心和心疼,隻好配合她起身。

兩人換好衣服,就去辦理退房。

外麵,雨還在下。

前台工作人員不放心,一直奉勸他們彆下山。

顧寧願關心則亂,忍不住生氣了,板著臉懟人。

“你們這餐廳,開在這種地方,就應該考慮到各種意外情況,醫療方麵也應該安排妥當!現在客人病情發作,你們解決不了,還不讓下山,難道要客人生生捱到天亮嗎?”

前台連忙道歉,“我們餐廳確實有不完善之處,很抱歉!不過我們也是為了您和這位先生的安危著想,現在雨勢不減,山路泥濘,您貿然開車下山,實在太危險了……”

顧寧願其實也知道,自己發脾氣不對。

誰都冇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這事兒怪不到餐廳頭上。

但她就是太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