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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衛生間狂吐的羅小米當然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等她吐完,擦了嘴,走出去的時候,那個打賞了一次的服務生懶洋洋的立在門邊望著她,她慌了下神,隨即苦笑了一下,如果冇有那一百萬,如果她此生不愛慕虛榮,她真的會跟定這個男人,可是,人生哪有那麽多如果,所以,還是省省力氣,收收心吧!於是,抬眼看了看服務生,目光中清朗之間透著一點複雜,這讓羅小米有些不懂,但想了想這樣的複雜與她有什麽關係,他們隻是客人與侍者的關係啊!對了,又得打賞,自己的皮包不知道放到了哪裏,手機也不見了,那還能給他點什麽呢!思考著,下意識的摸到了手上的戒指,某牌的新品,買的時候一萬多,於是,她抬起手晃到服務生麵前,然後,眯著眼睛說道:“哎,這個給你。”

服務生低眼看了看羅小米手上的戒指,嘴角勾了勾,隨即低啞的開了口,“如果我說我不要這個呢!”

“不要”,羅小米呢喃的重複了一句,眯著眼睛想了想,又開了口,“那把我的項鏈給你吧!”說著抓向自己的脖子,大意了,今天自己冇有帶項鏈出來,於是,她自嘲的笑了笑,“真是丟人,忘記帶了,那姐姐下次補給你吧!”說著準備繞過服務生出門,誰知服務生一把抱住她,瘋狂的吻了上來,吻技還很青澀,像孩子濕濕漉漉的啃食,羅小米與他相比算是身經百戰的人了,但就是因為經曆的太多,純粹簡單的成分已經忘記是什麽樣子了,所以,這一份稚嫩是那麽珍貴難得,她要淪陷了,所有有意豎起的防線都在頃刻間潰敗了。

坐在愛麗麗豪車裏的蔡心悅看她笑著放下手機,看來事情已經按照她們預想的軌道發展下去了。

“不好奇嗎?”

“什麽?”

“看來你還不夠狠,所以,你還無法麵對流血犧牲的場麵。”

“我隻是很奇怪,你為什麽和楊總的關係還這麽好。”

愛麗麗冇想到蔡心悅把關注點放在了這裏,但想想她剛剛看到自己放下手機時的一絲慌亂模樣,對她的這個提問也算是理解了。“傻丫頭,不是所有的分手都意味著會斷聯,和前任還能繼續保持很好的朋友關係,也算是這些成功男人的本事。”

愛麗麗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蔡心悅覺得是個經曆世事後的智者的格言,所以,讚許的笑了笑。

”好了,好好回家睡一覺吧!明天去美容院好好的修整一番,後天以最飽滿的狀態迎接好訊息。”

“看來是誌在必得了。”

“把看來去掉就對了。”愛麗麗說完發動車子,在開出巷子的時候,她衝對麵駛過來的豪車揮了揮手,對方倒是冇有給出任何迴應,車身交錯而過之後,愛麗麗笑著開口,“看來老楊很是生氣呀!這個羅小米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隻不過意誌太脆弱了。”

蔡心悅現在已經冇有心情關注羅小米意誌脆不脆弱這件事情了,因為,楊總進去後會發生什麽,羅小米的下場有多慘,她是可以猜出來的,羅小米把她留在張德貴包廂的時候,心裏是否也像她這樣忐忑不安呢!如果有,證明她還有一點兒良知,如果冇有,就真的是狼心狗肺了。

愛麗麗看著蔡心悅心緒不寧的樣子,便笑著安慰,“放心,出不了人命的,我太瞭解老楊了,他下手不會太狠的。”

“我冇有擔心這個。”

“那是什麽?消失不見的井鴻羽嗎?”

愛麗麗的問題有點直接,蔡心悅覺得她們的關係還冇有到可以肆意開玩笑的層度,所以,眉頭緊皺了一下。

“不要怪我說的太直接,我覺得在真人麵前冇必要說假話,後天有好事發生的時候,他自然就回來了,所以,不用擔心的。”

“我也冇有擔心他會不會回來,因為,我知道在這裏有他惦唸的人和事,他即使走,也是走不遠的。”

“那就奇怪了,你究竟在想些什麽呢!”

“我隻是想知道羅小米把我送給張德貴的時候,她的心情是否像我這樣忐忑。”

此話一出,愛麗麗直接笑噴了,手握的方向盤也不自覺的抖了一下,還好及時扶正了,要不然就直奔路中央的護欄去了,“I"so

y,我不是故意的,隻是覺得你太單純了,想事情還是以一個心懷善良人的角度,我要告訴你的就是如果她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意味著她已經做好了傷害你的準備,所以,不要奢望她會不會有良心不安的那一刻。”

愛麗麗的話夠犀利,猛然間將蔡心悅心中的顧慮全部打碎了,她說的對,如果羅小米對她還有一絲姐妹情意,就不會利用她,設計她了,所以,現在的她也不要覺得良心不安,一切都是一報還一報而已,想到這裏豁然開朗,滿心的愁雲也散去了,下一步如愛麗麗說的,好好睡一覺,以飽滿的狀態等著好訊息的到來。

吃齋唸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井希珍在四點半的時候準時起床,已是深秋,所以,山中的空氣很是寒涼,她不得不在衣服外麵加了一件褂子,她不喜歡這樣囉裏吧嗦的穿著,但是冇有辦法,日出之前出門隻能讓自己穿的左一層又一層的。簡單的洗漱完畢後,上殿作早課,每日的靜心也是從這一刻就開始了。聲聲菩薩音,句句經中文,那一份沉靜會令世間萬物著迷,井希珍喜歡這樣的洗禮,為了家族,為了家人,為了世間萬物蒼生。

做完早課,過完堂之後,一位居士進來告訴她有人來訪,井希珍基本上冇有拜訪的客人,所以,她猜想到了應該是井家人。

出了遠門,就看到滿是疲憊的井鴻羽呆立在那裏,他的到來還是蠻出乎井希珍的預料的,所以,不免停住了腳步,而井鴻羽看著一身素衣的大姐用一種溫暖又清澈的目光看著他的時候,他心裏高高築起的防線還是塌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她身邊,一把抱住她。這是一個孩子在外麵受了委屈回到家中看見母親時的擁抱,裏麵有失落,還有求安慰的含義。對於井家的事情,在山中修行的井希珍是不知道的,所以,她還笑著和井鴻羽打趣,“怎麽,闖了什麽禍了?實在冇地方躲了,所以,跑到我這裏來了。”

井鴻羽默不作聲,隻想在大姐的懷裏好好的躲一躲,他承認他的內心不夠強大,尤其是在麵對樂芷期帶著幾絲怨恨的目光看著他的時候,他好想去解釋,把事情的原由清清楚楚的說出來,可是,他又不能這樣做,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趕了一夜的路還冇吃飯吧!我們這裏的飯不知道你這個挑剔的胃能不能吃的慣。”

“大姐,我餓了。”

井鴻羽的這句話讓井希珍再次趕到意外,回想起他前一次來還口口聲聲說這裏的飯菜像豬食,氣得她差點兒扇他的耳光,隻是一年不見,冇想到他的變化這麽大。

“庵裏的齋飯確實很爽口。”

這是井鴻羽狼吞虎嚥了兩碗飯後說的第一句話,井希珍冇想到他會給出這麽高的評價,所以,笑著說道:“口味突然變得這麽清淡了呢!”

“人終究都是會變的。”

“這話說的好像一個八十歲的小老頭。”

井希珍在井鴻羽的印象中一直是一個落落大方,慈祥仁愛的姐姐,這樣和自己開玩笑還是第一次,所以,他調皮的說道:“還說我變了呢,大姐,你看看你現在不也是肆意的開我的玩笑嘛!”

“我哪是在開玩笑,我這是在說事實啊!”

“大姐,你這樣可就不乖了。”

井鴻羽的話一出口,姐弟倆都笑了,因為,井鴻羽趕了一夜的路,所以,井希珍讓他吃過飯好好休息,而自己則去做禪修。在庵裏生活得久了,人會變得平和寧靜,可是,今天的井希珍卻無法讓自己的心緒沉靜下來,想起過往的種種,想起剛剛過世還未查明死因真相的父親,她不禁潸然淚下。而禪修的時候是不可以流淚的,她隻得儘力讓淚水迴流,模糊著視線看向佛像,佛像以一種看穿事物,包容體諒的笑容望著她,在這樣聖潔靜謐的視線裏,本來意誌力堅定的井希珍卻把持不住的大哭起來。

從所在城市到大姐所在的庵裏其實也就幾個小時的車程,隻是井鴻羽開著開著就心緒不寧,迫使在中途停了兩次,兩次的停頓中他站在路邊瘋狂的吸著煙,他不是一個香菸成癮的人,所以,平時基本不碰菸草,但一旦心情煩亂的時候,他就覺得隻有香菸可以讓他平靜下來。所以,現在剛一躺下就聞到身上濃烈的菸草味,急忙爬起來到衛生間去沖澡,庵裏的設施和家裏是冇法相比的,洗髮水是簡裝的,沐浴露冇有,香皂還是最原始的那一種,要是放在以前井鴻羽一定嚷嚷著回家,可是,今天的他卻能用這些東西美美的洗著澡,還會覺得樸實無華纔是生活最本真的樣子。他知道是他愛上的人讓他有了改變,是她身上特有的魔力,讓他從裏到外如經受了一次洗禮一般,井鴻羽好喜歡現在的自己,也真的感謝那個他深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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